回家
◎张 峰
以前家里喂了一头黑牛，它力气大，脾气温顺，是我们家里的一分子。黑牛每天跟爹娘一起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。爹娘总是很忙，很少陪我和弟弟。即使在家，他们也是喂牛喂猪，收拾农具，洗衣做饭，一刻不得闲。
记忆里，地里总是有干不完的活，每天傍晚，我和弟弟都会早早在村头桥边等爹娘从地里回来。我们望着远方，心不在焉地玩着泥巴。
看着别人家的黄牛拉着车，一个接一个从我们身边走过，就是没有我们家的黑牛。心里着急，爹娘怎么还不回来，又冷又饿。天快完全黑了，黄牛车走得稀稀拉拉了，才看见远远的，黑牛慢慢地拉着车回来了。黑牛慢慢地变大变大，走近走近。眼里委屈的泪水快要掉下来。
迎着黑牛，我们爬上车，嗔怪道“你们怎么才回来啊？”娘说“可得干完了那点活啊，不要再在桥头等，掉在河里就麻烦了。”回到家，匆忙地做饭，收拾家务，睡觉。明天又是一样的忙碌。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后来我离开家念书工作，每次知道我们回济阳，娘都会趴在二楼的窗户往外望。这些年她视力一直不好，但她依旧坚持等我和女儿。我不知道她在那里等了多久，只见她笑着向我们摆摆手，开开门，第一句话“你们怎么才回来啊？”
朋友用塔罗牌帮我占卜，有一项是最重要的人，翻过牌，老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，走向远方。我像是被击中了软肋，泪水夺眶而下。
“对，我是妈妈的全部，女儿是我的未来”。爱让我们变得胆小怯懦又让我们变得无所畏惧，爱点亮了一盏灯，即使走得再远也记得家的方向，不管多晚到家，总会有人轻轻问一句“你怎么才回来呀？”作者单位：山水集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