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 泪
◎马德水
天阴沉沉的，空气压抑得像天塌下来似的，天空飘着雨丝缠缠绵绵打湿我的思念，愁绪不停地在心头放荡。天上的圆月时隐时现，我仿佛看到了古人在举杯思乡。而我，以一杯浓浓的茶水感叹感叹吧。
满怀惆怅的我脑中浮出了在家乡生活的点点滴滴。家乡村口的那棵老槐树是不是依然那么雄姿英发？家乡的那一条小河少了我是不是少了许多热闹？家乡的小伙伴没有了我是不是重新另选一个“孩子头”呢？家乡的母亲是不是每天都走在那一条踏过无数个来回的小道上？家乡的父亲是不是每天都在田地里不辞辛劳地忙碌着？家乡的乡亲们是不是都还好啊？
从少年，青年、壮年、老年，我现在都已尝过其中的滋味，乡泪是我逐渐成熟的见证，是经过一场场劫数后的忧伤怀念。乡泪是我成长的回忆，是惆怅不经意塞满了我心中的荒原。乡泪生动地表现出深切的思乡之情，是风烛残年般老人声声叹息和期盼。孟浩然在《早寒有怀》中吟出了“木落雁南度，北风江上寒。我家襄水曲，遥隔楚云端。乡泪客中尽，孤帆天际看。迷津欲有问，平海夕漫漫。”写出漫游吴越，以情触怀，睹物伤情，思念家乡。作者奔走吴越，身为文士，又欲求官，既羡慕田园，又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，因而诗中流露的感情十分复杂。而且，身处这种环境之中，很容易产生悲哀的情绪。从而表明两地相隔，不能归去，透露出思乡之情。楚云端，有从低处向高处仰望，可望不可及之意。细细品味，都颇能体会到作者炼句之妙，造意之苦的思乡之情较为含蓄，不仅点明了乡思，而把这种感情一泄无余了。不仅自己思乡流泪欲尽，而且家人也在盼望客子归去，自然是想象的，但却使得思乡的感情抒发得更为强烈了。
1983年夏季，太阳几乎天天横行，地上像着了火，使人觉得憋气，烦躁的知了发出悲惨的鸣叫。胞兄因胃癌手术后病情极剧恶化，经多次尽力抢救无效生命永远停止在31岁上。他1968年17岁应征入伍，1969年3月参加珍宝岛反击战，那时他还是个刚从农村走出去的椤头小伙子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冲锋在前，保家卫国。战后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，年年被部队评为“五好战士”，1976年春退伍后被分配到县化肥厂当工人，他工作积极肯干，人缘也好，是厂里的先进分子，一双女儿活泼可爱，家庭经济条件优越，街坊邻居很是羡慕。晴天霹雳灾难的突然降临，将要毁掉一个幸福的家庭，这对我的思想打击很大，我的心痛似乱石穿空，我的悲伤似惊涛拍岸。就这样，胞兄青春年华的大好光景也被病魔剥夺。从此我与胞兄阴阳相隔，然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兄长，我整日偷偷以泪洗面，以致白嫩的脸变成了暗黄色。我感受孤零零的精神折磨，在痛苦寂寞中流泪。但我的心依然是热乎乎的，依然是思念的胞兄的心，就像蝶儿念着花儿，禾苗念着春雨，渐渐地我累了，闭上了思念的双眼。我的心一刻也不停地呼唤，呼唤我那魂牵梦绕的兄长。梦的深处，想起了，儿时家乡很穷，最穷的时候村里很多人外出乞讨。缺粮少油的日子，大半年也吃不上一次炒菜，经常饿得前胸贴着后背。每次有点好吃的哥哥总让着我吃，自己去吃野菜团子，小肚子胀得鼓鼓的，肚皮薄薄的，似乎能看到肚子里的食物。妈妈经常在我们兄弟俩耳边唠叨，要好好学习，上大学走出这个穷村子，不要在家抡锄把子，去外面过上好日子。从那时起，我便把过上好日子记在心上，贫穷的记忆成为这一生不可或缺的力量。
时间如流水，一去不复返。转眼之间，已过去了六十多个年头，我却一直悬挂在心里，铭刻在脑海里。虽然泪水无法洗去痛苦，这句话时常在我脑海间浮现，是的，眼泪并不能让我痛苦瞬间消失掉。但泪是思念的歌，是怀念的酒，是想念的阳光。心的远景，灵魂的深处。那一滴滴的泪水，在我的心中同时也写下了颇为深重的一笔！在这样无法表达的时刻，只有眼泪在思念中流淌。
“乡泪客中尽，孤帆天际看。”孟浩然面对乡愁，放弃了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的界限，“羌管悠悠霜满地，人不寐，将军白发征夫泪”壮志未酬的范仲淹也不禁落下了那无奈的眼泪；“感时花溅泪，恨别鸟惊心”杜甫面对国破家亡也不禁发出如此感叹！泪欲流不尽，诗人用“乡泪”一词将亲人离别的那种分离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，描写的生动细腻，读罢让人有一种牵肠挂肚，依依不舍的感觉，仿佛这种缱绻悱恻的心只能通过“乡泪”诉说这离别的伤痛。的确，执手再看乡泪，总使人挥之不去。
混沌的心，凝固着。脸上潮湿湿的，流泪了，什么都不必说。突然想起雨是天的泪水，其实也是自己的泪水吧！听着雨声，想念家乡的一切，感觉自己像是融在了这雨声里，随着风飘向家乡。泪水不自觉地弥漫开来，流到嘴里，苦涩的……在梦中。又是这个雨季，又是这个人，一切的一切都似曾相识。
忧伤的平仄滴动着无垠恬静的乡愁，那苦涩的泪水在一步一步刺激我的味蕾，伴随着泪腺在静静地流淌。是谁在夜夜释读那思乡的古诗，家乡的一切都在我的记忆中闪烁，在我孤寂的心灵中思绪如鱼在畅游。透过万里山川，回归家乡，正和勤劳纯朴的乡亲们一起品尝那醇醇的家乡酒。
家乡的泪，是相思的泪，没有这泪，何来《乡愁》之苦。家乡的思念，是离别时声声叮嘱，是重逢时滚滚泪珠。浓浓乡愁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，蔓延开来。漂泊的孤云在红日沉落泱泱绿水中，终究回归天空的怀抱。在家乡的拥护中，绽开如花般醉人的笑靥。
家乡的泪，是离别的泪，没有这泪，何来生命的亮点？深知关爱的感激涕零，是比赛成功后的感慨万千。振奋的泪，是自豪的泪，让那五光十色的泪珠大放光彩，记下这美好时光，人生一世有多少梦想支离破碎。悲欢离合是人生之痛苦，也是人生之庆幸。
家乡的泪，是牵挂的泪。人身苦短亲人已去，天地两分，发出痛苦的怜声，那泪水流进脑海，刻下永远的记忆，让生命活得更有价值，活在别人的芳心中，朵朵花儿陶醉你，悄无声息地勾起对家乡的思念，对眷属的牵挂，对老宅的依恋，那些花儿依旧开放。
家乡的泪，是愉悦的泪，流入心田，滴在家乡的“崔清桥”上，滴在崔清河奔腾的波浪中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，随着脉搏的水流向家乡漂流，向影漫溯，带着闪耀的光芒重回家乡，带走我无尽的思念，带来远方亲人真挚的问候，和对家乡人们的美好祝福。
家乡的泪，是深情的泪，流在欢快的记忆中，对未来的期盼，热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刻下心中的痕印；不知多少夜晚，在呼唤中惊醒，在叹息声中默默流泪。一份相思带来情浓似酒，把一腔热血化作对家乡的钟爱，一曲高山流水的乐奏，激起家乡人的情怀。
家乡的泪，是祈求的泪，愿亲人留在另一个世界里，平平安安，将以往的压抑、沉郁的心情和日记装进行囊，奔向远方。也许风景比这边更美好，因为那边也有我们的亲人和师友，让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更加热爱家乡，追求健康，点燃幸福希望的之火。
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，心有多大，天空就有多大，犹如小鸟在它的天空中展翅飞翔，因为它的心很广阔、很自由。人生在世时常不如意，这是一种客观规律，不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心情有时也有好坏，心情就有可能变好变坏，一味地陷入不如意的状态中，只能使人不如意变得更不如意。“去留无意，闲看庭前花开花落；宠辱不惊，漫随天际云卷云舒。”既然悲观于事无补，那我们何不用乐观的态度来对待人生守住乐观的心境呢？用乐观的态度对待人生就要用微笑对待生活。微笑是乐观击败悲观的最有力武器，微笑着，生命才能将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一点点打开，把自己内心的情感托付出去，让每个不幸者也看到除了乌云之外的曙光，让他们拥有被人关爱的感受。
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，就一定会成功的，因为失败是成功之母，你总会有一天成功的，倒霉的不会总是你，你要相信自己。因为失败不同情眼泪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。眼泪只会让你更加没有信心，受了委屈，也只能在自己的双翼下哭泣，显得那么无助，而张开双翼，便是没了障碍层，心灵便也获得了解放。因为，当眼泪在飞时，你不再是孤独一人，哭泣有我陪伴，受了委屈有我在身旁倾听，天空不再是一个人的，它是我和你的回忆，也是我和你的相识相知相见的见证。要飞，我陪伴你飞，要落我陪伴你落。你头上的那片乌云，终于渐渐地出现一道金黄的曙光，从而摔倒了就要坚定勇敢地站起来。
回忆起家乡那醉人的田园朝气，郁郁葱葱，满园的清灵仙气。透过剔透的月光，轻轻地踏着迷人的芳草地，怀着心中的希望，回望儿时的我，打开久别重逢的家书，褶皱的泪痕已透入心田。声声话语，都牵动着儿时的心，无论走到哪里，都停留着您的记忆！我不会忘记，面颊的沧桑记录着您的操劳和辛勤，白色的发丝隐含着您的岁月痕迹，深邃的目光见证着您的老诚不悔的记忆。您是我的梦想，您是我的启迪。有了您，黑夜里我不会在挫折中一蹶不振。有了您，成功时我不会骄傲自满。您的恩情，待来世再相报。
云梦之地，流水柔情。家乡的田野是活跃的，也是有灵性的。天上的云缓缓地飘着，广阔的大地上透露着家乡人的辛勤。走出乡村步入田野，一路上一片片都是绿色的麦苗，黄色的树叶，白色的秋菊。偶然见些池塘，也都是粗大的枯萎荷叶与细小的树叶浮泛在水面，落寞凋零的蒲公英带着羞涩的苦脸，充满一种溶溶的乡愁。
春已过，夏已落，秋将残。我钻进风干的记忆中，回想家乡，挣断了线，也丢不下的情。流浪在异乡，让我朝思暮想的家乡，便会透出淡淡的蓝。我的忧伤，潜伏在老屋斑驳的阴影里，而四周，芳草已凄凄。池塘边映照出的老态龙钟，与时俱来的伤口，一触即痛。悲凉的是，乡泪涟涟何时休？眺望微凉的秋水之上，在清澈的水下面，是沉淀了千年的古典诗句。宋人辛弃疾：“郁孤台下清江水，中间多少行人泪。西北望长安，可怜无数山。青山遮不住，毕竟东流去。江晚正愁予，山深闻鹧鸪。”仔细品味，我的心似在灿烂星空中脱缰奔跑的野马，向遥远的家乡奔去。家乡的土地与河流，家乡的鲜花与绿草，家乡纯朴憨厚的人，家乡的每场雨，家乡的每一次成功与遗憾，似乎都有这么一种感觉，天天想天天念。悲伤忧愁的情怀将音乐化作了美妙的天籁之音，剪不断理不清的思绪将人带入了无边的沉思中。一轮皓月独悬夜空，不免让人有些凄冷与悲惨的感受。偶尔一盏孔明灯划过天空，让冰冷的夜空有了一丝温暖，可一会儿就消失了，无影无踪。不由得低下头来沉思：“泪洒江天浇黄花，血泣故土祭阴阳。”
人生的路，本来就是用时间铺就的。如若虚度了昨天，但一定要好好对待明天，逝去的时光不可能重来。不管你情不情愿，乐不乐意，今生今世注定只能向前，不会给你丝毫反悔的机会。尽管生活再不如意，都不要去计较，去奢望，黑夜再长，总会有黎明的时候。耐住性子，守得云开，终见日出。只要脚步不停息，就会有希望，有未来。
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山东省书画研究院院长